荆轲刺秦王赏析
《荆轲刺秦王》赏析:
《荆轲刺秦王》波澜起伏、惊心动魄的故事情节围绕着一个“刺”字展开,人物的性格也随着故事情节的推移,从人物对话、神态、动作的描写和场面描写两方面得到栩栩如生的表现。
(一)开端(秦将王翦破赵──愿足下更虑之):行刺缘起
文章一开始,就连用“破”“虏”“收”“进”“略”“至”六个动词,写出秦军所向披靡、燕国危如累卵的形势,使故事一开始就笼罩着紧张的气氛,为后面故事的展开定下了悲剧的基调。太子“恐惧”,心急如焚。荆轲:“虽欲长侍足下,岂可得哉?”一语,婉转含蓄,微带责难,使他与太子之间的矛盾也初露端倪。荆轲在此危难之际,毅然回答,“微太子言,臣愿得谒之”,体现了他“言必信,行必果”的侠义精神。然而“行而无信,则秦未可亲也”,他提出要取信秦王,则非献“樊将军首”和“燕督亢地图”不可。主人公一亮相,就表现出勇而多谋、城府很深的性格特点。但由于太子丹“不忍”,与荆轲产生意见分歧,事情起了波折。
(二)发展(荆轲知太子不忍──终已不顾):行刺准备
这一部分包括准备信物、利刃、配备助手、怒斥太子、易水送别五个场面,其中“准备利刃”“配备助手”是行刺的必备条件,只一笔带过。其他三个情节均突出了人物性格的不同侧面,特别是“准备信物”的关键是激樊於期献首。荆轲体谅太子“不忍”,果断决定“私见樊於期”——一席对话,先动之以情,激起樊於期对秦不共戴天之仇;然后晓之以理,说明此举既可报仇又可解燕国之患;最后告之以谋,让樊於期明白自己的行动计划。荆轲推心置腹,以诚感人,三言两语使樊於期“仰天太息流涕”,继而“偏袒扼腕而进”,甘心自刎献首。这一段对话和动作描写,展示了两个人物的精神风貌:两人都是燕赵慷慨之士,一个侠肝义胆,果敢勇决,擅长辞令,侠士风度跃然纸上;一个义勇刚烈,武将形象栩栩如生。
“怒叱太子”表现了荆轲性格的另一个侧面。古来侠士,一诺千金,而太子“疑其有改悔”,开口“先遣秦舞阳”,这种不信任之举无异于是对荆轲人格的侮辱。“士可杀而不可侮”,荆轲一反平日之谦和,“怒叱太子”,正是他刚烈性格的表现。太子“迟之”“疑其有改悔”“复请之”,一方面表明他在大兵压境之时的惊恐、焦急,同时也说明他浮躁多疑,谋事不周,这种性格特征恰好与荆轲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易水送别”拉开了慷慨悲歌的一幕,是“行刺准备”中的高潮。“皆白衣冠以送之”,一句道出一场生离死别,加以萧萧易水、变徵之声、垂泪涕泣,形成一种凄凉悲怆的氛围,使人预感到事有不测。然而作者笔锋轻转,“变徵之声”复为“慷慨羽声”;“士皆瞋目,发尽上指冠”,悲凉变为悲壮,低沉变为高昂,生离死别变为同仇敌忾。这慷慨悲歌的场面,千百年来激励了多少仁人志士赴汤蹈火、义无反顾!
作者像一位高明的摄影师,运用点面结合和“蒙太奇”的手法,将全景镜头(“皆白衣冠以送之”)、特定镜头(“既祖,取道”)、全景镜头(“士皆垂泪涕泣”)、特定镜頭(“就车而去,终已不顾”)交错次第展开,将一瞬间同时发生的各种现象交织起来写,可谓匠心独运。
(三)高潮(既至秦──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):廷刺秦王
这一部分描绘荆轲与秦王正面交锋,可谓波澜迭起,荆轲的性格也表现得淋漓尽致。这一部分的情节可概括为:厚遗蒙嘉──顾笑武阳──图穷匕见──倚柱笑骂四个场面。
“厚遗蒙嘉”,得到蒙嘉引见,献图时,年十二就杀人的秦武阳竟“色变振恐”,眼看事情就要败露。在这猝然生变的节骨眼儿上,荆轲面不改色心不跳,几句话,既遮掩了秦武阳失常的表情,又颂扬了秦王的威风,滴水不漏,使秦君臣上下疑窦冰释。此处表明荆轲的确具有超人的胆略和非凡的气质,可谓神勇之人。而与秦武阳的“色变振恐”对照,孰勇孰怯,判然分明,与上文太子丹的疑荆轲信武阳的情节相照应。“图穷而匕首见”,矛盾冲突达到顶端。毫无准备的秦王“惊──起──绝──拔──操──急”,慌得连剑也“不可立拔”。与此同时,荆轲“取──奉──发──把──持”,双方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。霎时间,庄严的秦廷上,荆轲“逐”,秦王“走”,群臣“愕”,上上下下“尽失其度”,最后竟出现“乃以手共搏之”的戏剧性场面。由于侍医夏无且以药囊掷击荆轲,荆轲反被秦王“断其左股”,转瞬之间由优势转为劣势,最后反“被八创”,完全失去战斗力。这一部分多用急促短语,渲染了千钧一发的紧张形势。在这惊心动魄的搏斗中,作者以群臣的惊愕,秦王的惶急,衬托出了荆轲的英雄虎胆。“倚柱笑骂”,绘形传神,突出了荆轲的视死如归。“惜哉剑术疏,奇功遂不成”(陶潜语),今日读之,谁不为之感慨唏嘘?
(四)结局(末段):荆轲被斩。惊雷乍起、剑拔弩张的场景以秦王“目眩良久”告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