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驹过隙,鸟飞兔走,我们都已长成少年,回望那些无知的岁月,一股淡淡的惆怅笼罩在心头。还记得门院小径旁的那片竹林,风稍一掠过,四周的翠竹便随之摆动,午后的阳光穿过叶隙,形成一道道的光束和光斑……那曾是我最爱去的地方。盛夏的夜晚,总不能避免炎热与蚊虫,于是我们几个邻家小孩约好到竹林里去乘凉,从家里偷偷搬出一床凉席,带上一盘蚊香。

几个小伙伴们一起躺在竹林笼罩的天空里,静谧、惬意,就如同隐居世外的高人一样,不受尘世的纷纷扰扰。然而,好心情并未持续多久,妈妈的呼唤声便传入我们的耳朵,大家都慌慌张张地撒腿开跑,我还要收拾东西,理所应当的被修理了一顿,心理暗骂道:不仗义。但第二天,又同他们打得火热。

年少,总是最纯真的。盛夏的油菜田同样很美,那是一种异于竹林的美,风穿过菜地,掀起一层又一层的金色涟漪。金色的花海,也同样是我们的圣地。

虽然大人们无数次的警告:不要去,里面有人贩子。但是好奇心打破了约束,我们偷偷地溜进菜花地,一进去,放眼全是黄绿分明的天地。年少时的我还不及一株油菜花的一半高。

于是便见着了这奇景:金黄色的天空,随着风的节奏而摆动,鳞浪层层,让人情不自禁地陶醉在这片海里……记得有一次,我涉足在菜花地里时,不小心惊动了看田的大狗,它冲着我狂吠,那时真是太小了,一撒腿便跑进了菜花地,不见了踪影。年少,总是最快乐的。秋收的田地里,总是异常热闹,小伙伴三五个聚在一起,滚草垛,扎草人,好不热闹,尤其是翻花生,小伙伴们聚在一起翻找花生,不顾脸上的泥土,偶尔还能捉住一条蚯蚓,便兴奋不已。

年少,总是最无知的。村前的小河,也是我们常去的地方,拿上渔网,挽起裤腿,带上水桶。完全不将父母的话放在心上:不准下河,不准玩水。

谁管呢!年少的好奇便是最大的乐趣,约好的伙伴们也偷偷溜出家门,在村前集合,一路上大家都兴高采烈。成功到达河边,用猜拳定下河。“运气真背”,我嘟囔了一句。

当同伴们都网到了鱼,我便耐不住了,蹲下身子,将网猛地向水里一捞,哎呀!就差一点,再来,我不甘心地将渔网狠狠地向水中捞去,哈!我网中了,突然,只觉脚下一滑,整个人已经落了水,从水中爬起来,浑身都打湿了,鱼也跑了,回家还遭到了爸妈的“混合打”,至今我都还记得,我妈举着衣架和我爸挥舞鞋底的情景:叫你去摸鱼,叫你去下水。年少,总是最有趣的。还记得拆迁的那天,昏昏欲睡的斜阳渐渐隐入了远方的天幕,径旁的翠竹一如往年的苍劲,远处传来了推倒旧房的隆隆轰鸣,我家的老院年高耳背,闭眼沉睡,等待着被拆的结局,那一点点所埋葬的不仅仅是老院,更是我自己年少时的记忆。

不知不觉间七八年早已过去,我仅能从这残余的记忆来回忆过去,回忆那已逝去的童年,回忆那渐行渐远的璀璨年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