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的遭遇200字
《一个人的遭遇》读后感
人,往往会落入了这样的不幸境地:生活发生重大转折,失意落拓、贫困潦倒,甚至身陷囹圄了;残疾了,像史铁生一样青春年华突然瘫痪,像海伦一样生活在一个无声黑暗的世界;得了不治之症,眼望着死亡之神像黑鸟一样飞过来;遭遇自然灾害和战争,家破人亡,等等。这样苦难,会让许多人失去正面、积极、主动探求生命意义的本能。这样的苦难,每个人都避之唯恐不及,但是,人生无常,生命的本质,就是和苦难相伴,所谓“活着就是受难”。因此,值得探讨的,不是生命“有没有”这样的苦难,而是生命在苦难中的种种表现以及其中的精神意义。
肖洛霍夫的小说《一个人的遭遇》中塑造的主人公安德烈.索科洛夫,就为我们探求生命在苦难中的种种表现以及意义,提供了一个经典范本。
在战争中被俘,生命的困境,等同于突然间遭到陷害而成为“阶下囚”,或者是身患重病等等。所谓的“身处绝境”,是每个生命必然的经历,区别只是厄运来得或早或迟、悲苦时间或长或短而已。这种“绝境”,让人生几乎没有了未来和希望,生命也容易陷入“绝望”。能够成为“绝境”中的“逃逸者”或“幸存者”的,必定是对未来拥有希望的,哪怕是飘渺着的一丝希望。索科洛夫在被俘后,在受到种种折磨时,几乎每天夜里在梦中和妻子伊琳娜,跟孩子们谈话,说许多鼓励她们的话。与其说在鼓励亲人,倒不如说是在说服和激励自己。希望,蕴含着让自己坚持活下去的许多理由,和亲人团聚,向仇人报复等等。苦难中的希望,最终转化为生命的强大信念和坚强意志,这是苦难之于生命的第一层意义。
希望,赋予了苦难生命正面和积极的意义。但我们往往会忽视甚至蔑视另外一种和希望“如影相随”的人生态度——忍受。忍受,似乎是负面和消极的代名词,因为,在它的后面,是生命丧失了尊严,甚至是扭曲了人格。人类,在伦理道德的教化中,往往会退化直至丢失生命的自然天性。忍受,是自然生命在险恶环境中的一种自觉认命式的“退让”。寒冬来临时,花凋谢,草枯黄,树落叶,冰天雪地里动物的冬眠,更远一点,能在冰川时期幸存下来的物种,都有自觉顺应环境的天性。能够忍受长期病苦,能够捱过漫长的黑暗岁月,才能成为苦难的“幸存者”。索科洛夫在战俘集中营里“习惯成自然地”形成的“把头缩在肩膀里”的细节,可以想象得到他的“逆来忍受”。而且,忍受,往往会等来脱离厄运的机会,如果还有一技之长的话,这种机会更多一些,索科洛夫的司机特长,最终让他成为了胜利逃亡者。这样的“机遇”,在电影《肖申克的救赎》中,更有深刻的阐述。忍受,可以有许多的表现。有的将苦难当作“虚幻”,自我麻醉生命苦痛;有的将苦难当作“习惯”,被迫适应险恶环境;有的甚至表现为“配合”,主动屈从苦难对生命改变。只要不背叛变节,不成为“帮凶”,不陷害其他苦难中的生命,这样的“忍受”,我们要赋予它合理乃至积极的内涵,这是一种“内在的精神自由和真实自我”(维克多•弗来克),是生命力的自然本能。
生命无法回避苦难,可是,每个人,在有可能的话,都不会去选择苦难,更不要说去歌颂苦难了。能直面苦难,已经是个强者;能渡过苦难,是个“胜利者”。如果能经历苦难并重视苦难的正面意义和价值的,是个“救赎者”、圣人和先哲。所有宗教都重视苦难的意义。二千多年前,中国的儒家,就把“苦难”和“天将降大任者”联系在了一起;西方的宗教,更多从“人性”和“人文主义”,去挖掘苦难的意义:两者的内核,其实是一致的,苦难能让生命拥有“悲悯情怀”,这是明君贤相、宗教领袖、先哲圣人的共同特征。伟大的受难者往往会成为伟大的创造者,深重的苦难者往往升华成了大众“救赎者”,一如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的“我只担心一件事,就是怕我配不上我所受的苦难”一样,苦难可以转变为一种高贵和圣洁。即使是平凡人,当他把苦难化为生命的大悲悯,人性的光辉就光芒万丈。在战争中失去了妻子和所有孩子的索科洛夫自觉地领养战争孤儿,“流泪也要转过身去”的举动,我们不能停留在他在寻找新的生命寄托的层面上去思考,更要从苦难赋予他人性升华的角度,来领悟苦难生命的高尚品格及自觉责任。哪怕是善待一个小小的“战争孤儿”,这也是一种大救赎。
泰戈尔说,生命,因为失去爱而拥有更多的爱。苦难,会让一部分人超越自我,并拥有一份特殊的生命体验和精神财富。这也许是生命能够正视和超越苦难的最终极的宗教意义和哲学意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