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多人的心中,都独自守着一处别样的风景,给其一生,或将其点缀,或将其摧毁。我想,那一处别样的风景,有时会波澜壮阔。我记得曹操站在碣石山上,望着苍茫大海的背影,记着他忘我诵着“明月之行,若出其中,星汉灿烂,若出其里”时的豪情。

我想猜,正是因为他的内心有着一片只属于日月星辰的风景,他才会拥有让诗词同样拥有日月星辰的力量。我想,那一处别样风景,有时会幽远深邃。我记得阮籍驾车寻路时再也无道时无奈地痛哭,亦记着他望着荒野悲哀地长叹一声:“时无英雄,遂使竖子成名!”亦还记得他坐在山巅,向着山谷长啸的潇洒。

我猜,正是因为他的内心有着一片最青翠的山谷,有着河流,有着蜂蝶,他才能让自己的哭笑中拥有天地的气息。我想,那一处别样的风景,有时会落红成阵。我记得陶渊明在无弦的琴上入迷弹奏的痴迷,亦记得他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从容,更记得他笔下的渔夫迷路后所见的“芳草鲜美,落英缤纷”的景象。

我猜,正是因为他的内心有着一片最遥远的桃花,时而遂水,时而随风,他才能让自己的文章,留着那么多的遐想。可惜,太多别样的风景,终究随着一个人的屈服而离去了。我记得汪精卫刺杀慈禧时的勇敢,亦记得他那“引刀成一快,不负少年头”的轻狂,更记得他对肃亲王之宽恕的感动。

到了后来,他们“少年头”去了何方?花白了吧,在金银堆里沉默了吧。我亦曾去试着寻过自己心中的风景,或是一条撑油纸伞的雨巷,或是一片烟雨朦胧的西湖,或是一眼大漠如雪的红尘,或是一次夜中钟声的惊觉。我只想,静静地,去慢慢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别样风景。

我愿在岁月的风,寻一处小小港口,默默地相守那一处别样的风景。我亦失笑了:因为我们无法遂风,才让往事随风。你可知,那一处别样的风景,总要我们不断地装饰。